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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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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

這一年的寒假, 薛持和薛久都沒有回老家。

薛持是因為研究所那邊太忙了,而寒假的假期又那麽的短, 就想著幹脆不回去算了。

薛久則是不想回去, 她一個人回去的話,又是過年這樣的時間,家裏肯定又會讓她相親。所以她在得知薛持不回去後, 薛久就打算來海市這邊過年。在她看來不管在那裏過年,只要能夠和弟弟在一起就夠了。

至於媽媽, 他們媽媽在今年秋天生了個兒子,上一次她給媽媽打電話的時候,媽媽的聲音裏聽起來聽幸福的。

薛久覺得媽媽應該不希望他們回去, 這樣他們就不用出現在魏家人面前, 媽媽就不用為了他們感到為難了。

蘇繡芬是在八九月生產的,同年馮美娟也生了個女兒。除了她們, 他們村裏還有兩個新生兒, 就連大堂姐也懷孕了。

時間過得真快啊, 估計等到他們大學畢業了, 家裏的小孩就該有一茬一茬的。估計沒有個三十四,也要有個十來多個。之前她和薛持還算是孩子,如今他們也都成了長輩了。

這一天,也就是薛持寒假的第一天, 比這邊放假早一些的薛久,在中午的時候就到了海市。

董瀟淩和董玉嬌去接的她, 董玉嬌很喜歡薛久, 遠遠地看見她的時候就激動的不行。之後一行三人去了董家兄妹住處, 一直等到晚上七八點薛持才過來。

薛持最近在幫助一個汽車廠改良發動機,還要跟著老師研究一款新型輪船的構造, 每天忙得都沒有什麽時間好好休息。

他過來見姐姐的時候,整個人看起來特別頹廢。他的頭發很長,眼睛裏有紅血絲,眼底也是一片青黑,完全沒有平日裏幹凈利落的模樣。

薛久見狀忍不住有點心疼,次日就帶著他去剪頭發,順便讓剪頭發的大娘,給薛持修了一個面,薛持這才稍微精神了一點。

因為姐弟兩個人都不回去,兩個人之後都給家裏打了電話。對此薛家肯定是有點不滿的,不過由於薛持是真的有點忙,並且答應了明年暑假一定回去,那邊也沒辦法說什麽難聽的話。

寒假不長,加上還要過年,大家一起忙碌起來,時間總是過得飛快。

過了年,過了初五,眨眼間就要開學了。

薛久放假早,開學也早。

這一次她走的時候,薛持送她去的首都。他想要去她學校看看,順便見一見她的室友。

雖然薛久一直說,她的室友人都挺好的。但是薛持還是不放心,總想過去親自看一眼。

於是姐弟兩個人一起去了首都,他們到薛久學校的那一天剛開學,學校裏的人陸陸續續來了學校。

因為薛久長得漂亮,性格溫柔,她在他們學校還挺有名的。

這一天薛持過來送她來學校的時候,學校裏就有不少人註意到了他們。

薛持和薛久長得有三分像,大家一眼就看出來了,他們兩個人應該是兄妹或者姐弟。

晚上的時候,薛久邀請室友們跟他們一起去吃飯,順便把薛持這個弟弟介紹給了她們。

很早之前,她們就知道了薛久有個弟弟,偶爾也在薛久的錢夾裏面,看到過薛持本人的照片。所以突然看到薛持的時候,她們也沒有覺得多麽驚訝。

薛久錢夾裏的照片,是薛持高中拍的。高中與現在多少有點變化,比如薛持又長高了一點,身板也比以前結實了。

高中那會兒的薛持,正處於長個子的時候。個頭長得快,身板子就沒能跟得上,整個人看起來有點瘦有點單薄。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,現在他的個頭和身板都長成了不少,給人的感覺就要相對更加可靠很多。

不得不說的是,薛持長得很高挑,很英俊。屬於那種走在人群之中,像是有聚光燈打在他身上一樣。

薛久的室友們見到他的時候,都忍不住在心裏讚嘆一句,薛久他們家的基因真好,姐姐長得好看就算了,弟弟也長得這樣俊俏。

甚至有一個年級小的女生,在跟薛持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靠近他。只可惜薛持是個名草有主的,他會刻意跟在場所有女生保持距離。很快那個女生就像是意識到了,十分自覺地就不再往他那邊靠了。

薛持不覺得這樣的女生有問題,遇見有好看的人就大膽的往前去,說明她是個膽子大熱情大方的女孩。發現對方對她沒有意思或者有對象,她就會立刻自覺的後退不再有過分舉動。

這樣的女孩,一般性格都很好,不卑不亢,熱情大方。跟她這樣女孩相處,薛久應該不會被欺負。

薛久的室友一共五個,加上她六個人,她們是六人間的宿舍。

宿舍環境不如薛持那邊,不過幾個女孩子都挺不錯,至少在薛持面前還挺老實。

後面薛持和她們吃飯的時候,特意跟她們聊了聊她們的生活。他就發現裏面有個心眼比較多,是那種表面上很好脾氣的,實際上內心不見得好說話的人。不過好在,只要她還在乎面子,應該不會做出什麽事情來。

之後薛持又在這邊待了兩天,這兩天裏他偶爾會請她們吃飯,秉著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一點,她們以後也不會多為難薛久的。

事實上,她們幾個人的感情很不錯的,至少比大多數宿舍關系要好。薛持擔心的那種大問題沒有,小問題確實存在一點,不過卻都是無傷大雅的事情。

每個人都是獨立體,不同的生活環境,也會造就不同的性格。這麽多的獨立體放在一個小空間,會有一些小摩擦是在所難免的。就像是薛持他們宿舍一樣,他們宿舍的人只有四個,私底下裏還有小團體呢。

從薛久這邊離開之後,薛持就坐火車回去了。然後讓他有點意外的是,他在出火車站的時候遇見了宋栩暮。

他和宋栩暮已經很久沒見過了,自從那一次在火車上遇見之後,薛持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人。

如今再次在火車上遇見,不等薛持這邊感到驚訝呢,對方就一臉歡喜的跑了過來。

“持哥,你怎麽在這裏?你也是剛剛從老家過來的嗎?”

薛持聞言挑了挑眉,“不是,我寒假沒有回去,這是從其他地方過來的。”

宋栩暮聞言有點意外,隨即他就笑著對薛持說道:“持哥,咱們好久沒有見過了,要不一會兒一起吃個飯?”

想到董瀟淩那麽介意宋栩暮,薛持聽到這話立刻搖了搖頭。

“不了,我還要回去陪對象,就不跟你一起吃飯了。”

宋栩暮臉上的表情裂了,他一直覺得他的情緒管理很好的。但是猛然聽到這話的時候,他的表情還是忍不住裂了。

薛持見他的表情都維持不住了,眉頭忍不住微微的皺了起來。“怎麽了?有什麽不對嗎?”

宋栩暮聞言張了張嘴,好半天才僵硬的開口,“沒,沒什麽不對,就,就是太意外了。”

“持哥,你,你今年才二十歲吧,你在我的眼裏一直都是那種比較在乎學習的性格,我還以為以你這樣的性格處對象會很晚呢。所以猛然聽到你有對象了,我心裏就忍不住有點驚訝。”

薛持牽了牽嘴角,一臉無奈的說道:“我確實比較在乎學習,不過,遇見個喜歡的人十分難得,所以我會處對象也不奇怪。”

“那,我能問一問他是誰嗎?”

宋栩暮很想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能夠正常一點,但是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臉色還是忍不住很難看。

薛持聞言往前走的腳步一頓,平日裏看起來還算溫和的眼眸,在看向他的時候變得十分的陰郁。

“怎麽,你知道他之後,是想要對付他,還是想要對付我?”

薛持說這句話的時候明明嘴角是往上翹的,可是宋栩暮卻覺得一瞬間就遍體生寒。

他有點僵硬的扯了扯嘴角,想要對薛持說他沒有其他意思,就看到薛持不疾不徐的再次開口。

“你啊,盯了我這麽久了,應該也知道我的脾氣。不要做我不喜歡的事情,不然你會後悔認識了我。”

說完薛持收回了視線,轉身就離開了火車站,似乎根本沒有遇見過什麽老熟人一樣。

宋栩暮一直等到他的背影看不見了,像是才想起來呼吸一樣深深吸了一口氣,隨即心裏又是憤懣又是滿心的懊惱。

他真的恨死了,但是想到剛剛薛持看他的眼神,最終也不敢真的去做什麽。

正如薛持說的那般,他盯了薛持這麽久了,對於他的脾氣十分了解。

他能猜到,那個跟薛持在一起的人是誰。說實話在知道的那一刻,他是想要報覆他們的。

這個年代對同性戀還是很排斥的,只要他寫舉報信舉報了薛持,薛持絕對沒辦法繼續上大學。

但是舉報之後呢?

他恨的人是成為薛持對象的人,而不是薛持本人。哪怕薛持不喜歡他,還這樣的威脅他,他都沒辦法恨他,也……也沒有膽子去恨他。

薛持這個人,要比他預想之中的還要狠毒,他是不敢真的去招惹他的。

至於那個人,那個人又不上學,也沒有工作。

他去哪裏舉報他?

這種事情是個人作風問題,現在已經不允許私下pd了。他沒有辦法因為這件事,就能把對方給怎麽樣了。

反倒是有可能,因為他把對方的事情捅出去,招惹了薛持的不喜歡和報覆。

這樣想著,宋栩暮也只能獨自氣憤不已,早知道……早知道會是現在這種結果,他就應該早兩年就舉報那人。

……

對於這個小小插曲,薛持根本沒有放在心上。如今已經開放了,就算大環境依舊不能接受,他和董瀟淩這樣的情侶。只要他們自己不四處張揚,只要他們不在公共場合秀恩愛,別人是沒有辦法過問他們的私生活的。

至於宋栩暮會不會舉報他,畢竟他現在在名校裏讀大學,一些大學還是沒辦法接受這些的。

薛持也不擔心,一來他覺得對方沒有那個膽子,不會冒著被他記恨上的風險,做出舉報他不讓他上大學的事情。二來就算不能上大學也沒有關系,他想上大學是想要多學一些東西,然後利用這些東西做出一點貢獻的。

如果僅僅因為他喜歡董瀟淩,他們就不準他繼續上大學了。他可以去國外讀書,或者是不讀書了,跟著董瀟淩去經商。

只要他有本事,不管去做什麽,他都有信心自己能夠做到更好。

等到他足夠有權有錢,一些不喜歡他們,不歡迎他們的聲音,自然而然的就會少了。

人,有的時候不需要太在意外人的看法。

外人大多數都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的,他們會嫉妒,羨慕,甚至想要摧毀比他們好的人。

開學之後,薛持開始了像之前一樣用功學習。

本來董瀟淩應該像個男狐貍精一樣,會時不時出現在他身邊吸他的陽氣的。

但是最近董瀟淩忙了起來,薛持也給了他五百塊錢當本錢。薛持給他指了幾條不錯的生意路線,董瀟淩自己選了一個現在比較方便的,那就是在海市進一些便宜的衣服,然後拉到附近一些小地方去買。等到他的本錢豐厚起來,環境更加寬松起來,他就進更多的貨去內陸賣。

79年,剛剛開放沒多久,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。

如今服裝業比較發達的地方,除了齊團結去的南邊羊城,還有就是他們所在的海市。

海市的紡織業十分發達,所以服裝廠也比較多。這邊制造的衣服款式新穎,批發價格也相對的低廉。

而薛持剛好有這方面的門路,他之前因為賣收音機與發電機,認識了這兩個廠子裏的領導。最近薛持又幫助一個汽車廠改良了發動機,薛持在這些廠子裏面也算是風雲人物了。

他打電話讓人幫忙聯系服裝廠內部,可以幫助董瀟淩拿到一手最便宜的衣服,要比齊團結去羊城自己跑輕松很多。

齊團結自己跑,可以磨礪自己,增加做生意的經驗,但是少不了看人臉色。他帶著大批的貨來回跑,不僅辛苦也有點危險。

而董瀟淩就不一樣了,他拿貨拿的是一手貨,要比在批發市場還便宜。也不用他自己低聲下氣求人,那邊的事情他哥已經幫他聯絡好了。

於是接下來小半年的時間,董瀟淩就靠著五百塊的本錢,開始了他擺攤賣衣服的生活。

一開始五百塊並不能買多少衣服,哪怕董瀟淩拿的都是一手最低價。而那些大服裝廠也看不上那五百塊,要不是看在別的大廠領導的面子上,他們是不會為了五百和董瀟淩合作的。

因為貨少,一開始董瀟淩就在海市周邊小地方賣。他拿的是一手最低價,衣服的質量好,款式也新穎,只要他的價格比百貨大樓便宜,他手裏的貨很容易賣出去的。

當然了,由於現在是開放初期,個體經營戶還十分的少。

董瀟淩他們屬於第一批下海經商的,所以剛開始免不了被一些人看不起,或者出現被人指指點點甚至罵的情況。

不過好在,董瀟淩賣的是衣服,大多數都是年輕女人的衣服。那麽他面對的客戶,也大多數是一些年輕女人。

年輕女人很多都比較好說話,算是一個比較好應付的群體。就算會遇見極個別比較難纏的,董瀟淩的態度也一直很好。

加上他是流動性的擺地攤,遇見一些不好對付的客戶,他就換一個新的地方繼續賣。這樣做除了稍微辛苦一點,實際上每天能夠賣出去不少的錢。

如今大家的工作,一般在幾十到幾百塊。像是薛持,才大二就跟著老師搞研究,表面上那麽風光,身為一個助理,他每個月也才八十塊。

而董瀟淩呢,嘿嘿,他每天都能賺1八九月。是的,是除去成本之後,他每天能夠賺這麽多錢。

都說錢是人的膽氣,以前董瀟淩也有錢,但是那些大多是薛持給的。

雖然他現在能夠賺這麽多,依舊是靠著薛持給他鋪路,但是賺錢的過程是他自己努力的,能夠賺多少也是靠著他自己。

所以最近的董瀟淩就有點飄,這一天薛持過來和他約會。說是過來和他約會的,實際上就是過來幫忙當苦力的。

最近董瀟淩的地攤規模越來越大了,從一開始的五百塊錢本錢慢慢經營,他現在一次性拿貨可以拿到兩千塊了。

當然了,這個兩千塊不是他所有的錢。短短差不多三四個月吧,他已經從一個五百的小窮酸,變成了一個身家三千的大佬了。

為了防止賠本,也是為了穩妥,他特意留了一千塊備用。

今天薛持過來陪他擺地攤兼約會,董瀟淩見他勤勤懇懇幫他賣衣服,十分豪氣的給了薛持五十塊。

薛持看到他給自己五十塊,有點不明白他又在鬧那一出,一邊配合的把錢接過來一邊問道:“幹嘛?”

董瀟淩聞言,壓下心裏的羞澀,一臉闊佬一樣說道:“晚上給爺表演脫衣舞,這是賞錢。”

薛持頓時笑了起來,“脫衣舞是吧,可以,你等著。”

董瀟淩總覺得他這一句你等著在威脅他,真是的,一點服務態度都沒有。

他不滿的瞪了薛持一眼,趁著周圍沒有人註意他們,還伸手想要去捏薛持的臉。

“你的態度太差了,我之前對你的態度多好,你就是這樣對待金主的?”

“金主脫衣舞?你又看什麽亂七八糟的書了?”

他當初逼著董瀟淩學習認字,可不是為了讓他看這些亂七八糟的小說的。

董瀟淩聞言有點心虛,他故意略過書的這件事情,繼續惡聲惡氣的說道:“跟你說話呢,你現在要立刻跟我道歉,不然……晚上有你好看的。”

此時的董瀟淩有多麽囂張,晚上收攤回去他就哭得有多慘。

薛持在外面的時候,一般都會給足了他面子,像個委委屈屈的小媳婦。但是等到晚上沒人了,兩個人的地位就會發生反轉。

就比如今天一樣,在外面擺攤的時候,薛持勤勤懇懇任勞任怨。董瀟淩吼他,罵他,還伸手捏他的臉,薛持都能笑著默默忍著。

然後兩個人收攤回去了,薛持對他的態度就變了。

薛持先是把門窗都關上,隨即掏出五百塊放桌上,然後勾了勾手示意董瀟淩過來。

董瀟淩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五百塊,一邊磨磨蹭蹭的往薛持的那邊走去,一邊忍不住小聲的嘀嘀咕咕起來。

“你現在的工資那麽低,之前又一口氣拿出那麽多錢,你現在應該沒有多少錢了吧?你還敢這樣玩,就不怕把錢玩幹了,以後養不起我嗎?”

薛持之前手裏有小萬把,給了齊團結他們二千五,又給了董瀟淩三千塊,差不多還有不到五千塊。

不過最近他給汽車廠改良發動機,人家那邊給了他二千塊的辛苦費,所以他也沒有董瀟淩想得那麽窮。

而他和董瀟淩現在都是大忙人,根本沒有太多的時間親親我我。今天薛持難得有時間休息一下了,先來個五百塊的親個夠還是可以的。

薛持不管他的嘀嘀咕咕,在人走到自己的面前後,就捏著對方下巴一口親了上去。

五百塊的,叫親個夠。

以前他們親,就是貼貼的那種,很清純的。

但是今天都花錢了,薛持可不要清純那一掛,而是要來生猛的法式深吻。

第一次這樣接吻的董瀟淩,十分的不適應,一直仰著脖子想要與薛持分開。

可惜他剛剛把錢收了,收了就不能反悔了,只能被迫被薛持帶著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。

他的大腦一片空白,閉著的眼睛流出生理性淚水,嘴巴有點疼,舌頭也不舒服,全身的癥狀更是奇怪的不行。

他覺得他應該是缺氧了,因為他的雙腿站不穩了,只能雙手並用勾著薛持肩膀,這樣才能勉強讓自己不摔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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